天天看点:母亲的前半生

来源: 世界华戌 2023-05-14 13:33:40

我的父亲母亲——母亲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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建国初期,母亲出生在山东济南一个再普通不过的小村庄,为啥说它小呢?因为他们整个村也不过几十户人家,站在他们村的中心街上,视线能够看穿全村,用现在的话说就是360度无死角无盲区。全村都姓孙,每家每户如果从祖上论,都是近门子(近亲),算下来全村出 五服 的人家都少,所以他们村里代流传下来一个传统,无论红白喜事,是男丁都要出席,我们山东话叫捧人场,这个传统一直沿袭至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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母亲今年76岁,母亲在村里辈分极高,小时候跟着母亲回娘家,满村的人见到都要喊一声“老姑奶奶”。母亲是一个话不多一辈子跟土地打交道的农村妇女。近几年可能是上了年纪,时常会给我讲起她的一些往事,我也爱听。

母亲一辈子要强,要强到生孩子这件事上也不能被人落下,我是母亲的老来子,上面有四个姐姐,我们姐弟五人。30多年前的山东重男轻女的传统很重,村里尤其是重灾区,谁家要是没儿子,就会被人骂“绝户”。根据母亲回忆,在没有我之前,她在人前人后都抬不起头,不但受到村里人的指指点点,偶尔还会遭受奶奶对她的指责谩骂,所以母亲在一连生了四个女儿后,还是依然选择继续生,在母亲40岁那年生下了我,打我记事起,母亲就已经不再年轻,在我的印象里,她一直是一个中年妇女的形象,慢慢的在我面前变成了年近耄耋的老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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母亲的一辈子经历了从建国以来的所有的历史事件,从打到地主分田地到大锅饭的 人民公社 ,从“五反”运动到“文化大革命”,更是度过了最艰难的三年自然灾害,村里就那么几十户人家,一天就要抬出去好几个,饿的大人孩子们都扶着墙根走路,大多数时候因为没有力气都是躺在墙根下晒太阳,因为长时间吃野菜树皮,听说那时候的人隔着肚皮都能看到肚子里的青色。现在母亲儿孙绕膝,享受天伦的同时经常忆苦思甜,教育我们要学会感恩,学会知足。是啊,她经历了中国最艰难的岁月,她见证了历史,也见证了自己充满时代背景的一生。

母亲的故事很长,长到不知道从哪里开始说起。

母亲亲兄弟姐妹三人,上下各一个舅舅,我母亲在家里行二,另外还有母亲非同父或者非同母的几个舅舅和姨妈,具体有几个我一直也没搞清楚,从小没见过几次,他们大部分都已经故去,想见也是不能够了。有时候聊起她复杂的家庭关系,母亲总是轻描淡写的一句带过,小时候不明白,长大了才知道,他们兄妹几人是姥姥被旧社会压迫的铁证,他们几个见证了姥姥悲惨一生。

听母亲说,母亲的舅舅,也就是姥姥的哥哥,是村里远近闻名的无赖,吃喝嫖赌抽,没有不会的。活在旧社会,房无一间地无一垄,身无长物,身染恶习,穷困之下的潦倒让他打起了姥姥的主意,姥姥年纪青青就被他的哥哥转卖了三次人家,最后一次卖给了丧偶的姥爷,这就是母亲那些非亲生哥哥姐姐的由来,这也是母亲不愿意跟别人过多提起的原因。后来母亲的舅舅也没得善终,因在隔壁村偷盗地主家的羊,被绑在村头的树上活活打死了。几年后姥姥因为生我小舅,月子里落下了宫内出血的病,那个时候家庭条件差,医疗条件也差。姥姥直到去世也没去医院,每天淌血,四岁的母亲每天用灶灰给姥姥止血,据说那是村里老人教给她的土办法。就这样维持了一年光景,姥姥去世了,那年大舅8岁,母亲5岁,小舅不到2岁。

那时候姥爷家境困难,2岁的舅舅因营养不良显得比其他孩子更瘦小一些,姥爷一个中年男人带着三个嗷嗷待哺的孩子,日子过得尤其艰难,姥姥去世的那一天,姥爷喊着眼泪跟村里长辈商量,要不把这小子(小舅舅)一起放进棺材埋了吧!舅舅哭闹,可能是最后的那一丝求生欲,小舅舅活了下来。每次讲到这里,母亲总是红着眼眶,默默低声说“那时候真难”

是啊,如果不到迫不得已,谁会想要让自己活生生的儿子陪葬,这一幕或许是人性最后那一抹良知与现实社会的压迫之间挣扎最无奈的写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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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后来5岁的母亲承担起了她那个年纪不该承担的责任和义务。每天烧火做饭、喂猪填圈,因年龄太小,又贪玩,厨房都不知道失了几次火。再大一点,母亲就跟着村里的长辈们学习纺织、跟着姥爷下地干活,两个人劳作供着两个舅舅读书。母亲因此没上过学,大字不识一个。母亲很渴望上学,每次看到舅舅们背着书包去上学,而她却要扛起锄头下地,为了能体会舅舅们上学的感觉,母亲每次都扛着锄头跟舅舅们一起出门,假装自己也去上学,然后目送他们离开。

母亲16岁那年嫁给了隔壁村的父亲,在母亲出嫁的前一年,姥爷因为过度劳累也去世了,所以母亲每次都说自己是个孤儿,希望父亲能对他好点,父亲每次都不回应,父亲也并没有做到,也可能是因物资匮乏、家境贫寒,父母吵架的频率很高,父亲日子过得细,干农活又欺(山东话表示没日没夜的干),最早出生的大姐就成了父亲干农活的主劳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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